關于史鐵生的勵志故事及感悟視頻演講稿PPT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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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蘇軾、史鐵生乃至其他許許多多作家而言,正是所經受過的災難,鍛造出了他們超然世間的精神。也正是在這種精神哲學的指引下,他們的文章能夠褪去浮華,震撼讀者心靈,正如史鐵生獲華語文學傳媒大獎2002年度杰出成就獎時,授獎詞所說:“他的寫作與他的生命完全同構在了一起,在自己的寫作之夜,史鐵生用殘缺的身體,說出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他體驗到的是生命的苦難,表達出的卻是存在的明朗和歡樂,他睿智的言辭,照亮的反而是我們日益幽暗的內心……當多數(shù)作家在消費主義時代里放棄面對人的基本狀況時,史鐵生卻居住在自己的內心,仍舊苦苦追索人之為人的價值和光輝,仍舊堅定的向存在的荒涼地帶進發(fā),堅定的與未明事物作斗爭,這種勇氣和執(zhí)著,深深的喚起了我們對自身境遇的警醒和關懷。”

雙腿癱瘓后,我的脾氣變得暴怒無常。望著望著天上北歸的雁陣,我會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聽著聽著李谷一甜美的歌聲,我會猛地把手邊的東西摔向四周的墻壁。母親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聽著我的動靜。當一切恢復沉寂,她又悄悄地進來,眼邊紅紅的,看著我。“聽說北海的花兒都開了,我推著你去走走。”她總是這么說。母親喜歡花,可自從我的腿癱瘓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這兩條可恨的腿,喊著:“我活著有什么勁!”母親撲過來抓住我的手,忍住哭聲說:“咱娘兒倆在一塊兒,好好兒活,好好兒活……”可我卻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經到了那步田地。后來妹妹告訴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來覆去地睡不了覺。

——史鐵生《秋天的懷念》

史鐵生是在21歲時雙腿癱瘓的。就像文章中所寫的那樣,他那時心情無比地糟糕和絕望。

比起邰麗華、姜馨田來,史鐵生得以多享用了20年健全的生命,這是一件幸事。但同時,殘疾對史鐵生的打擊又是那么突如其來,不像邰麗華她們,在不諳世事時就成為了殘疾人,有一個慢慢接受的時間。在一個年少輕狂、風華正茂的年齡,陡然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打擊,無異從天堂墜入地獄,無數(shù)夢想、無窮的雄心壯志,都化為泡影,那種痛苦絕望可想而知。

在史鐵生雙腿癱瘓之初,總有人勸他“要樂觀些,你看生活多么美好呀”諸如此類的話語?墒沁@種話對史鐵生幾乎起不到任何激勵的作用。史鐵生心里說:“開玩笑,你們說的輕松,病又沒得在你們身上。”尤其是在雙腿剛剛癱瘓的時候,生命對于史鐵生幾乎已經失去了任何吸引力。他想:“要是不能再站起來跑,就算是能磨磨蹭蹭地走,我也不想再活了。”

當時,大夫告訴史鐵生,他的病如果是腫瘤,可能還有的救,否則,這輩子就得準備在輪椅上過了。于是,史鐵生整天用目光在病房的天花板上寫兩個字,一個是腫瘤的“瘤”,另一個字就是“死”。史鐵生用這種方式祈禱,希望把這兩個字寫到千遍萬遍,或許就能成真,不管是腫瘤還是死,都好。到后來,證實了他的病并非腫瘤之后,他就只寫一個字了:“死”。

史鐵生的病根是在18歲時落下的。那時他到陜西延川縣插隊,一次在山里放牛,遭遇暴雨和冰雹,高燒之后出現(xiàn)腰腿疼痛的癥狀。21歲時,史鐵生因為腿疾而住進了醫(yī)院,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從此,他再也沒有站起來。這件事似乎再一次證明了生命的脆弱。只是一次淋雨,就無端癱瘓了雙腿,讓一個本來鮮活年輕的生命,無比地接近枯萎死亡。

但是,生命卻又總是在脆弱的同時展現(xiàn)出它的韌性。就如同在地球上的高緯度地區(qū)生長著的地衣,在極其惡劣的自然條件下,依然能夠存活。盡管它的生長速度慢得驚人,幾百年也長不到一個平方厘米,但它卻實實在在地生存著,它生存的目的就是不要死去,這是最基本的生命特質。

人的生命同樣如此。余華寫過兩部著名的小說——《許三觀賣血記》和《活著》。在《許三觀賣血記》里,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許三觀,從年輕到蒼老歷盡艱辛;每逢家庭變故,他就以賣血來挽救危機,甚至差點為此送命。一次次賣血后,唯一的補償就是到飯館里吃一盤炒豬肝,喝二兩黃酒。在《活著》里,地主少爺福貴的一生中,敗家,中年喪母、喪兒、喪妻,喪女婿,到最后,連唯一的孫子也死了,只剩下老了的富貴伴隨著一頭老牛在陽光下回憶。無論是許三觀還是富貴,他們都沒有明確的生存目標,只因為生命的慣性才活著。不管是屈辱還是風光,不管是甜蜜還是酸楚,生命都在靜靜地活著。生命不是必須承受苦難,但生命確實有足夠的韌性承受苦難,“人間的災難,無論落到誰頭上,只要不死,誰都得受著,而且都受得了”。

對于史鐵生而言,雖然在癱瘓之初,死亡對于他那么具有誘惑,甚至于他每天早晨醒來,都因為自己依然活著而沮喪;但是,他依然活著。癱瘓后的最初幾年,史鐵生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間幾乎什么都找不到了。就像他文章里寫的那樣,暴躁易怒。為了逃避現(xiàn)實的世界,在正常人上班之時,他總是搖著輪椅,到那時還人煙稀少的地壇公園里去。自旦至暮,春秋往復,耗在這園子里。他去過了地壇的每一棵樹下,無論是什么季節(jié),什么天氣,什么時間,他都在這園子里呆過。有時候呆一會兒就回家,有時候就呆到滿地上都亮起月光。

我們可以想見史鐵生那時的孤獨苦悶,但是,不管活得多么艱難,多么痛苦,生命卻始終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死亡依然被一再耽擱。

所幸的是,在痛苦當中,還有親友的愛在支撐他。母親要他“好好兒活”的臨終囑托,一直縈繞在他心頭。史鐵生母親的生命,因為兒子的殘疾,也承受了無數(shù)折磨。史鐵生癱瘓時,母親已不年輕,為了史鐵生的腿,她頭上開始有了白發(fā)。醫(yī)院已經明確表示,他的病情目前沒辦法治。母親的全副心思卻還放在給他治病上,到處找大夫,打聽偏方,花很多錢

每一回她都虔誠地抱著希望,然而最終,卻總是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

最后母親終于也絕望了。于是,每次史鐵生要動身出門,母親便無言地幫他上輪椅,看著他搖車拐出小路。每一次她都是佇立在門前默然無語地看著兒子走遠。有一次,他想起一件事又返身回來,看見母親仍然站在原地,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在看兒子的輪椅搖到哪里了,對兒子的回來竟然一時沒有反應。她一天又一天送兒子搖著輪椅出門去,站在陽光下,站在冷風里。后來,她猝然去世了,因為兒子的痛苦,她活不下去了。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希望兒子能有一條路走向自己的幸福,而她沒有能夠幫助兒子走向這條路。她心疼得終于熬不住了,她匆匆離開兒子時只有49歲。

史鐵生在一篇題為《合歡樹》的文章中寫道:“我坐在小公園安靜的樹林里,閉上眼睛,想,上帝為什么早早地召母親回去呢?很久很久,迷迷糊糊的我聽見了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似乎得了一點安慰,睜開眼睛,看見風正從樹林里穿過。”史鐵生說,正是這樣的愛,耽擱了他的死亡。

無論如何,既然活著,就不免就進入了另一些事情。就像小河里的水慢慢豐盈了,你難免就順水漂流,漂進大河里去了,四周的風景豁然開朗,心情不由得也就變了。終于有一天,當史鐵生又想到死的時候,心里說:“算了吧,再試試,何苦前功盡棄呢?憑什么我非得輸給你不可呢?”這時候,他已經開始對死亡有一種幽默的態(tài)度了。

啟發(fā)史鐵生的,是卓別林的一部電影,名字叫《城市之光》。片中女主人公要自殺,卻被卓別林救了。這女的說,“你為什么救我?你有什么權利不讓我死?”而卓別林的回答令史鐵生終生難忘。他說,“急什么?咱們早晚不都得死?”這句話讓史鐵生心中怦然一動:是啊,咱們早晚不都得死? 死是一件無需著急去做的事,是一件無論怎樣耽擱也不會錯過的事。既然如此,何不先看看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于是,左右蒼茫、四顧無路之際,史鐵生想到了寫作,想到用筆桿代替自己的雙腿,來繼續(xù)人生之路:“寫作,在我的希望中只是懷疑者的懷疑,尋覓者的尋覓……寫作不過是為心魂尋一條活路,要在汪洋中找到一條船。”

當時友誼醫(yī)院有位老大夫對他說:“你一生都未必能有這樣閑在的時候,你何不用這樣的時間來讀點書,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史鐵生說,這話對他來說終生受益。他初中二年級時趕上“文革”,沒有好好讀過什么書,很多世界名著等等都是在雙腿殘疾之后讀的。他每天搖著輪椅去地壇,不是讀書,就是思考。作家邵燕華在讀史鐵生的作品時曾不由感慨:“史鐵生的隨筆也讓我拷問起自己的閱讀。說來慚愧,他書中提到的諸多國外的思想家、作家有不少是我不知道的。”

1974年,史鐵生為了生計,在北新橋街道工廠找到了一份臨時工作。在這里上班既沒有公費醫(yī)療,也沒有任何勞保,所干的活兒是在仿古家具上畫山水和花鳥,有時還畫彩蛋,如出滿勤每月30元工錢,但他為了看書和嘗試寫作,每天只干半天,一月下來只能領到15元,這活兒他一干就是7年?墒堑诙晔疯F生又患上了嚴重的腎病,這次醫(yī)生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受損的左腎。由于體力的原因,他不得不辭去了街道工廠的臨時工作,呆在家中一門心思地寫作。

1979年,由于下肢麻痹、腎功能受到嚴重破壞,不得不造漏排尿。緊接著,由于肌肉萎縮,血液循環(huán)受阻,再加上每天長時間地坐壓,褥瘡發(fā)作,前景是敗血癥。1986年,前列腺引起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停止寫作整天臥床……冬天,他那毫無知覺的腿,經不起寒冷,如果凍了,就有壞死的可能;夏天,全身的熱量只能從上身排出,額頭的痱子從來不斷……

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1980年,他創(chuàng)作出的小說《我們的角落》被田壯壯改編成了電視劇,在當時的影視圈引起了不小的轟動;1983年,他創(chuàng)作的小說《我的遙遠的清平灣》獲本年度“青年文學獎”和“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1984年,他的作品《奶奶的星星》又獲該年度“作家文學獎”和“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他的小說《命若琴弦》還被改編成電影《邊走邊唱》,經過陳凱歌的精心導演,引起了強烈反響。

苦難似乎還在繼續(xù)試探史鐵生生命的韌度。1998年,下肢癱瘓的史鐵生,由慢性腎損傷演變?yōu)槟蚨景Y。從那時起,史鐵生就只能靠血液透析來維持生命。透析的病人需要做手術,把腎部的動脈和靜脈引到表層。透析時需要在三個點輪流針刺。長達9年,1000多次的針刺,使得史鐵生的動脈和靜脈點隆起成蚯蚓狀。體內滲毒的血液從隆起的動脈出來,經過透析器過濾掉毒素,再由隆起的靜脈回到體內。一個星期3次,在每次4個半小時的透析過程中,把全身的血液過濾幾十遍——這就是史鐵生日常的生活。

史鐵生把自己的身體比喻成一架飛機:

要是兩條腿(起落架)和兩個腎(發(fā)動機)一起失靈,這故障不能算小,料必機長會走出來,請大家留些遺言。躺在透析室的病床上,看鮮紅的血在透析器里汨汨地走,從我的身體里出來,再回到我的身體里去。那時,我仿佛聽見飛機在天上掙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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