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老人與老舍先生的“天作之合”,是中國書畫作品中詩情畫意密合無間的典型,猶如皇冠上的顆顆寶石,耀耀發(fā)輝,光彩奪目。下面由小編為大家整理的老舍和齊白石的故事,希望可以幫助到大家!
老舍先生早年便有藏畫的愛好,緣于他有一批畫家朋友,如濟南的關松坪、關友聲、桑子中等,常在一起聊天,自然免不了談到美術,所以,老舍先生很早就有關于美術的論述,或給畫家的畫集寫序,或評論畫家的畫展和畫作。畫家也免不了贈給他畫作,這些畫作成為他墻上常年的裝飾物。他很少花錢去買畫。第一次花錢買畫是在1933年。當時他在濟南,寫信求在北平的許地山先生幫他就近向齊白石先生求一張畫,是按筆單付款的。結(jié)果得到一張非常精彩的《雛雞出籠圖》,可以被認定為齊先生中期的上品。從此,老舍先生對齊白石的畫作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成為齊氏作品狂熱的崇拜者和愛好者,給予齊白石以很高的評價。1950年以后,老舍先生得以結(jié)識齊白石先生本人,并一見如故,成為好朋友。老舍開始有意識地收藏齊老人的作品。最有名的故事是他以蘇曼殊的四句詩為題求齊老人按詩作畫。齊老人毫無困難地完成了此次按詩作畫的任務,給出了很有藝術水準的佳作,恰是春、夏、秋、冬四景。有了這次成功嘗試,老舍先生又給了幾句頗有難度的詩句請老人作畫,其中一句是查初白的“蛙聲十里出山泉”,一句是趙秋谷的“凄迷燈火更宜秋”。在求畫的信上,老舍先生用紅毛筆書寫了注解,對上述詩句的作畫構(gòu)思給出了明確的設計方案,供齊老人參考。
在“蛙聲十里出山泉”之下,老舍寫道:“蝌蚪四五,水中游弋,無蛙而蛙聲可想矣”!霸谄嗝詿艋鸶饲铩敝,老舍寫道:“一燈斜吹,上飄一黃葉,有秋意也!倍,他對這幾句詩句的基調(diào)也定了調(diào)子,即“冷雋”兩字。齊老人得到這樣的求畫信之后,經(jīng)過認真思考和反復琢磨,非常出色地完成了美術創(chuàng)作,繪就了兩幅堪稱他晚年代表作的佳作,轟動整個美術界,也使他自己的創(chuàng)作踏上了一個新的臺階!巴苈暿锍錾饺边被印成郵票廣為傳播。這兩幅畫作開創(chuàng)了由兩位文藝大師共同合作完成藝術杰作的先河,成為這方面的范例,在文藝界傳為美談,甚至被寫進了教科書,成為盡人皆知的故事。
所有這些贈畫裝裱后統(tǒng)統(tǒng)由老舍先生親自保管,放入他的書房壁櫥中,并都鄭重其事地在畫軸的標簽上題簽,寫上是老人的什么作品,有時還署上自己的名字,證明是他的收藏。
所有齊白石老人的畫作,老舍先生全部交給劉金濤師傅去裝裱。劉師傅是徐悲鴻先生介紹給老舍先生相識的。他的技術非常精湛,深受老舍先生贊許和信任。老舍先生告訴他:“手工在未來工業(yè)化時代是最值錢的。”老舍先生曾在文藝界聚餐宴會上當著齊老人和眾多文藝界頭面人物的面起立鄭重提議向“工人階級劉金濤同志敬酒”,搞得陪坐末席的劉金濤本人完全手足無措,感動得落下淚來。劉金濤每次去老舍家中取畫裝裱時,臨出門時老舍先生總要多給他點車錢,讓他坐三輪車直接回家,避免路上有什么閃失。有時老舍先生還派子女去萃華樓飯莊買幾個大白饅頭,讓劉金濤吃飽了飯再走。
老舍先生還在榮寶齋、和平畫店和文物商店特意選購了一批齊老人的舊作,都極有特色,像《孤雁》、《六節(jié)蝦》、《早年花鳥人物畫冊》等等。
這樣,老舍先生和胡?青先生前前后后一共擁有超過上百張齊白石的作品,差不多都是精品,幾乎將齊老人最有特點的作品選其代表一網(wǎng)打盡,包括他早期的作品在內(nèi),構(gòu)成了一個有著高水平的齊白石美術作品收藏點。
老舍先生收藏書畫和文物有他自己的特點。他不是典型意義上的收藏家,他不花大價錢去收購極品,不刻意去索要那些上了譜的、入了冊的名作。在這方面,他不同于張伯駒,也不同于鄧拓,和鄭振鐸也不一樣,他不買貴重的瓷器,不會傾其所有去追求一件國寶。他完全是以一種純粹愛好者的態(tài)度去行事。自己認為好、看著漂亮、覺得美,或者覺得有些特別的價值,就可以了,也不太苛求品相,認為十全九美也是美。
他的這種態(tài)度足以將他劃入另一類收藏家的行列,這類收藏家是以興趣為出發(fā)點,非常自我,不受世俗的影響,也不專業(yè),不求貴重,只是一種文化上的認可,是一種對藝術的偏愛,是藝術至上的唯美主義。
他收得很雜,有字畫,有拓片,有印章,有硯臺,有扇子,有小古玩,等等。
他只收小件,絕少大器,除了一張沈周的大幅山水畫外,找不到什么重器。
他收偏門,比如專收京戲名伶的繪扇,多達一百六十三把,構(gòu)成一個專門的系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是獨一門。
到上世紀60年代,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收集京戲名伶的繪扇上,為此,他下了很大的工夫,非常有成效。他還定做了一批放扇子的木質(zhì)錦匣,一匣可放十把左右,極為隆重。可惜,“文革”中期,由一些文物專家組成的“官方”抄家者并不真識貨。他們認為唱戲的雖然都是名角,但畢竟不是正牌畫家,不能入正統(tǒng)美術之列,應打入另冊,在正式收據(jù)清單上只簡單地寫一句“扇子一捆163把”了事。故而,在“文革”后落實政策時,這一捆扇子,因沒有注明作者和內(nèi)容,竟然已經(jīng)找不到了,成為憾事。如果不是這樣,專門做一次京戲名伶繪扇展都有條件,還可以成立一個以老舍先生命名的專門的扇子小博物館呢?上а,可惜!